第六百六十八节 疯子?雄主?-《我要做皇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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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使团抵达鲜卑主山时,整个山上的鲜卑人都被惊动了。

    不分贵贱老幼,无数人纷纷钻出山洞,跑出来看个稀奇。

    汉朝人啊,活着的!多稀奇!

    特别是去年自己家的大人,因为濊人的缘故被汉朝的单于跑到匈奴人那里问罪,结果没了脑袋。

    在草原上,不分族群,都是崇拜强者。

    谁拳头大,谁就是老大。

    正所谓,单于轮流做,今年到我家。

    被人打败,沦为奴隶,甚至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杀掉,女性全部掳走,作为肉X器,很正常。

    反过来,打败别人,杀别个全家,睡他全家女人,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
    所以,绝大多数的鲜卑人,都是用着羡慕嫉妒甚至是仰慕的神色,看着来访的汉朝使团。

    只有少数的高层,眼中才闪过一些夹杂恨意和不忿的神色。

    但最终,他们还是换上一副笑脸,笑意盈盈,甚至用着些卑躬屈膝的神色,迎上汉朝使团。

    每一个在草原上出生的人都知道。

    仇恨毫无意义,尊严比不上一头羊羔。

    唯有活下去和延续族群,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。

    为此,杀父仇人能在这个前提,把酒言欢,淫妻之敌,也能结拜为兄弟。

    而汉朝人,虽然是造成去年自己部族大人身死的罪魁祸首。

    但,这恰恰向鲜卑人宣示了汉朝的强大。

    既然是强者,以草原上的规矩,那自然就能合法的拥有一切和决定一切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的匈奴人一样。

    说让鲜卑人贡献多少牛马羔羊和奴隶,就必须贡献多少牛马羔羊和奴隶。

    没有人敢异议,更没有人敢反抗。

    这就是草原上的秩序,这就是草原的天道!

    丘可具走出自己的鲜卑大人石洞,看着自己名义上的部族族众和部落贵族,眼中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神色,感慨道:“八佾舞于庭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也!”

    显然,他的脑洞和思想回路,已经超越了一切。

    或许对他来说。八佾是什么?不清楚!

    但部族上下如此不尊重他这位大人,甚至没有得到他的命令,就这样争先恐后的出来围观汉朝使团。

    这就是八佾舞于庭,实在不可饶恕!

    而且,他的思维跳跃的很快。不久,他就恢复正常,自责着道:“还是我修为不够,道德不足,没有感化族人之过啊!”

    旋即他又给自己找到了理由:“便连夫子,尚且需三年,方能有所成,我不如夫子,至今不过半年,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。很正常!”

    然后,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上前,拱手对使团中人用非常生硬而且夹杂了鲜卑语和匈奴语的汉话说道: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!见到各位中国使者,华夏贵胄,本王真是非常高兴,快快请到本王洞中一聚!”

    这画风让人有些猝不及防,徐坚都愣了好一会。

    而使团中随行的乌恒人,则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。

    邻居家新上任的大人是个疯子,乌恒人早就听说过了。

    最初。很多人都将他当笑话看,甚至乌恒人一度非常高兴,认为鲜卑奴迟早要回来给大人们磕头。

    然而,结果让人非常意外。

    他是个疯子没错。

    但事实证明。假如疯子掌握了大权,将变得非常可怕。

    邻居家在这个疯子上台后,出现了不少改变,甚至,这个疯子还把丁零人跟野人抓回来种庄稼,在鲜卑山上和附近的平原开了许多所谓的井田。这让乌恒人非常警惕。

    草原上的民族,虽然多是游牧民族。

    但这并不意味着,大家都是靠畜牧维生。

    在过往的岁月中,很多民族都学会了在地里撒一把种子,然后等着收获。

    乌恒人也干过这样的事情。

    但是,像鲜卑这样,将抓回来的奴隶,统一押去开垦井田,种植庄稼,还似模似样的修起了渠道,这却是从未有游牧民族做过的举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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