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置-《露浓花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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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恪笑着垂眸,“问了很多人。我总不能不将未过门的妻子打听清楚,想必浓浓也向别人问过我。”
这个不能否认,他知道这种事也不是什么错,只是错就错在,他不该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心里还有齐咸。
“那个人我早忘了。”
冉烟浓扭头也从床榻上滑了下来,两个人就面对面蹲着,冉烟浓和容恪两人大眼对小眼看着,他笑如春风,冉烟浓一时懊恼着不该将自己的心意这么早袒露,以后拿乔的底气都没了,她就该说,她心里还有齐咸,让他对她好点儿,真诚点儿。
但是他总是这么笑,她一点摸不准他的脾气,很不真诚。她就很气。
“好。”
容恪先说了一个字,然后扶起了要和他蹲到入夜的冉烟浓,“我当真了,浓浓。”
以前说的所有话都可以是同他虚与委蛇的假话,唯独这句不可以。他当真了。
冉烟浓哼了一声,“我也当真了。”
他们是忽然撞上来的一对夫妻,为了一纸缔交姻缘的圣旨被不得已绑成一团的,长宁便说,她不会一开始真对容恪有什么感情,但总要慢慢磨合,不断深交,才会渐渐懂得什么是过日子,渐渐地,连感情都不那么容易看重了。
母亲叮嘱她不必在意不喜欢容恪这回事,相敬如宾便够了。
可母亲没有说,要是对容恪动了心该怎么办?
不知道。因为连长宁也不知道,原来她要对一个人动心,是这么容易的,容易到来得措手不及,看到他为她拼命,她就软了心肠,什么奉承话、俏皮话,什么话都忘了,也管不得他出于何种目的,便只剩下担心了。
还是明蓁姑姑看得透,早晚有一日她得玩火自焚,被容恪拿得死死的。
马车驶入陈留郡最大的一座城池,这是腹地所在,两面临山,背有一条从雪山深处冲刷而出的河流,河名九曲,积千尺高峰之势,奔腾得极为浩瀚壮观,单这一条活水,便足以养活半个郡的人。
河自城外蜿蜒而过,进了城门,还能听到外头滔滔之音,容恪忽然让人停马,冉烟浓听着动静,凝神拨开帘幕,长街上人烟繁盛,来往商客络绎不绝,容恪解鞍下马,披了一件紫棠色系绳斗篷,笑吟吟沿着街路迎上了一堆人。
叫卖声充斥了耳朵,冉烟浓只看到容恪迎上那帮人之后,他们的马车又被赶了起来,犹若不认识容恪似的悄然路过了他。
近处时,冉烟浓看到有留着大红长胡须的商客,背着一把胡琴,另两人牵着骆驼,看装束像是月满人,他们腰间缠着月满人惯围的汗巾,长靴也是狐皮所制,他们看起来与容恪很亲密,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些话,是月满语,冉烟浓听不懂的。
容恪的母亲是月满的公主,他有几个这样的“怪”朋友,其实不能算什么怪事,而且容恪似乎精通月满语,与他们交流毫无妨碍,且聊得甚为投机,脸上笑意深深,犹若风中摇曳的白梅,淡香怡人。
马车缓缓驶过,彻底将容恪和那一行人抛在了眼后。
冉烟浓乖乖地退回去坐好了,却忍不住开始有些胡思乱想。
那个红胡子的商客,指了指冉烟浓的马车,用蹩脚的汉文说道:“方才那个姑娘,我看到了,实在太美了。那是谁?”
容恪看了眼转过街角的马车,回的却是一句月满语,“陈留的富人很多,她丈夫很有钱。”
红胡子哈哈大笑:“要很有钱,才娶得到这么漂亮的姑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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