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9.负荆请罪-《春风十里有娇兰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直到此刻,我才明白为什么初次见他就被那威势给震慑得整个人都发寒,本来以为那是一个老将军的气场,却原来是帝王之势。他多年征战沙场,又站在最高位置上,一抬手一举足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可让底下的人胆颤心惊。

    不知等了多久,终于见他放下了卷轴缓缓抬起头来,目光如炬不能形容此刻那眼神,准确地说应该是目光如刀,刮得人感觉身上一阵刺疼。

    只听他淡淡下令:“讲讲怎么回事吧。”

    要我讲什么?当走近这扇门时就知道阿平以为的瞒天过海根本是自欺欺人,也或者阿平本就知道瞒不过他皇祖父,但仍然一意孤行要走到底。坐在高位上的这位老人,明明早已洞察了所有事,今儿却把我叫来要我来说。

    沉吟了下我轻问:“不知皇上是想从我那日见您一面之后听起,还是从濠州马家说起?”

    他挑了下眉,轻描淡写地道:“反正无事,就从那日见过朕后说吧。平儿如此胆大妄为,欺上瞒下,该让他尝点苦头才行。”

    闻言我顿生后悔,怎么就没去想还跪在外面的阿平呢?可话已经出去了也收不回,只能低头弯了弯膝盖应:“是。那日我坐马车回程,在离村几里外的树林遇上一群黑衣杀手……”

    尽量长话短说,但其中却有不少难言之事,比如化名陆锋的朱棣。我不知道关于朱棣的事能否对他坦露,关键是朱棣对我的心思这时候讲出来肯定不好,所以只能隐晦提及自己曾救过那山贼头目性命,为逃避官兵追捕带我一路向北,后来我得一少年相助逃了出来,但在过濠州地界时又遭袭击致昏。醒来便成为了马家的千金,整个过程我都处于懵然状态。

    除去隐去朱棣和朱高煦的事,其余的我都没隐瞒。是觉得既然朱元璋都已经问起了,那么自是心中已经有衡量,甚至他那其实早就已经调查清楚,若在其中加以隐瞒只会适得其反。

    朱元璋听完以后并不急着询问,平静的神色中也看不出喜怒,越是这般反而令人越感到惴惴不安。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:“如此说来,那这件混账事都是平儿一人所为,与你毫无干系了?”我听得心中一沉,这话意为何听起来有我故意撇清关系之意?

    深知此刻我说得每一句话都十分重要,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大抵就如此了,并且我没有太长时间可以去细想,只能在脑中简单衡量过后回应:“皇上,民妇不敢言说此事与我完全无关,阿平所为秉持的念想无非就是不想负我。而他也深知此举犯下了大罪,故而立刻前来向您负荆请罪,忠君之心当可明鉴。”

    “忠君?”朱元璋扬声重复这两字,眸光沉寒:“朕看他是为了儿女私情罔顾朝政,上回朕就说过,他的身边不该留一个能够左右他的人。原先朕只当平儿是对你一时迷恋,现在看来岂止迷恋这么简单,他简直是迷魂!”话落间桌案上的卷轴被他一掌推下,朝我的脚处砸来,虽都是纸卷,可砸在脚踝处还是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一旁那侍立的老太监见状吓得匍匐在地大声喊:“皇上息怒!”

    又见我直僵僵地还站在那,回过头来小声提醒:“娘娘,还不跪下求皇上息怒。”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