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少顷。 得下人禀报,拄着拐杖,步履瞒珊,行步缓慢的尉缭来到国尉府府门前。 只不过过去一个多时辰,看尉缭的精神面貌,却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。 赵高脸上带着夸张笑意,也不进府门,不低头不拱手。 他随意地道:“尉国尉,驷马王车,陛下可从没有让高赐予过任何人。” “驾车之人,焉知坐车之乐?老夫不为国尉,也轮不到你这去势之人奚落。” 赵高脸色阴沉下来,阴测测地道:“此去会稽山高水长,国尉大人可要高自咸阳宫寻个驭者。免得国尉大人旅途劳顿,人老体弱到不得会稽。” 中车府令,掌王室车马乘舆,王室所有驭手都归赵高管辖。 尉缭怒容满脸,双手抡起拐杖砸向赵高,拐杖落下时带起破空响声,彰显这一拐杖并非是做样子。 赵高伸手拦截,单手硬接尉缭砸下的沉重实木拐杖。 身子快速贴近尉缭,赵高语速极快。 “国尉大人路走的慢,拐杖倒是沉得很,高会如实禀报陛下。” 松手,抽身,退后,一气呵成。 尉缭拐杖顿地,怒声道:“滚。” 赵高再不言语,也不行拜别礼,翻身上马,于未有一人的驰道上策马回咸阳宫。 大气精美,只有王上才有资格使用的驷马王车就留在了国尉府府外,供所有路过行人观瞻。 拄着拐杖,尉缭盯着驷马王车看了半晌,自国尉府叫了一什名国尉府府兵。 登上唯有始皇帝才能登上的驷马王车,尉缭独自一人坐于其中。 他面上没有怒色,满是思索。 声音中却怒意满满,让人一听就知道说话之人处于怒气值爆表状态。 “随老夫去长安君府!” 轱辘轱辘~ 只能灵活驾驭单马拉车的尉缭私家驭手,胆战心惊,小心翼翼地驱使着驷马王车。 驷马王车缓慢地驶向长安君府,车两侧各跟着一伍不需奔跑,只需行走的国尉府府兵。 …… 长安君府,厅堂。 “大秦风气,长安君应尽知也。凭稚子本心,很难不走向沙场。” 李斯摇了摇头,很是无奈。 大秦是什么风气?是尚武,是慕兵,是崇强,是瞧不起除沙场厮杀之外的任何事。 不管愚者还是智者,只要在大秦,就必须陷进去。 愚者自不用说,随波逐流,认准大秦军功爵一条路走到黑。 智者如李斯,能看出来大秦有此等弊端,但也要装作看不出来。 因为这是大秦的根。 嬴成蟜十年纨绔,秦国群臣视其为竖子,对其敌意满满毫不掩饰。 这其中真正对嬴成蟜有敌意的其实并不多。 嬴成蟜是竖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? 哪有几个人会关心邻居家孩子有没有出息? 但他们不得不去关心,因为秦王要他们关心,秦国要他们关心。 秦国自秦孝公后的历代秦王,都一直在将这种风气推波助澜,包括始皇帝嬴政也是。 整个秦国上上下下。 必须要形成这种对沙场厮杀的绝对崇拜,才能造就虎狼之师。 也要对嬴成蟜这般纨绔竖子极度鄙视,不鄙视这种不敢上战场的竖子,怎么让更多秦人上战场呢? 这是秦国文化,一个国家的文化对一个国家有极其深远的重大意义。 这是他们的谋略。 让青少年对军队产生向往,对国家产生热爱,对民族产生信仰。 “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?刀剑无眼,你就不怕伱儿子死在边疆?” 李斯沉默半晌,良久才道:“那,也是他自己的选择。” “这能让他自己选择?他是个稚子,他……” 嬴成蟜话没说完,脚背一痛,知道是韩非暗踩自己,收了话语。 “请长安君对由儿照顾一二,斯愿为长安君效犬马之劳。” 李斯低下头颅,很是谦卑。 早知道蒙叔这樽酒会把李斯敬出来,玄鸟殿我就不去。 这事要应了,事后被赵香炉知道,她不得一天刺杀我八遍,麻烦死。 第(1/3)页